今年是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,也是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100周年。1916年3月16日,贺龙率一众义士夜袭芭茅溪盐税局,成为他投身民主革命运动的开端和进行武装斗争、戎马一生的起点,是贺龙由一个民主革命斗士转变为无产阶级战士,进而转变为无产阶级革命家、军事家的第一步征程。然而,由于历经百年、史料欠缺、记忆差异,加上一些推测演绎,甚至恶意污蔑,贺龙刀劈芭茅溪盐税局在动机、参与人员、历史过程等诸多方面众说不一,留下许多历史疑云。好在尚立昆先生对这段历史有深入研究并著有多篇文章,现将他所著文章内容综合,编纂成《贺龙刀劈芭茅溪盐税局百周年祭》分期刊发,以拨云见日,还历史以本真,今天编发第一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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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把菜刀斩盐局 讨袁护国起风雷
——关于贺龙刀劈芭茅溪盐局的动机的考证
芭茅溪全景
依据事件亲历者、亲闻者的回忆,结合当时的历史观察,贺龙刀劈芭茅溪盐局的动机,是执行和实践孙中山中革命党的指示,其行为属于中华革命党纲领的一部分。
贺龙十四岁时,就到湘鄂川黔边境驮运盐巴、药材、山货贩卖以谋生。此时,孙中山组织了“华兴会”,广泛联络会党“哥老会”,掀起推翻满清政府的革命浪潮。而“哥老会”以“反清排满”和“抗清灭洋”为宗旨,积极参加孙中山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。贺龙对“哥老会”的宗旨非常赞成。1913年春,他与父亲贺仕道一同来到湖北恩施,经罗银山介绍,参加了唐伯义的“哥老会”,贺仕道任闲散大师,贺龙则以贺云卿的大名,当了十排老幺。
“哥老会”是清朝末年的民间秘密结社团体,在湘鄂川黔边境普及面极广,山堂遍布,支系繁杂,成员众多,异常活跃。贺龙的“十排老幺”在“哥老会”中的主要任务是办外交、搞联络。凭借这个头衔,贺龙差不多与川黔湘鄂边境的所有山堂都发生过联系,结识了很多朋友,大名很快便广为传颂。
1914年冬,在桑植县城高等小学堂教书的陈图南来到洪家关拜访贺龙。陈图南又名陈鲲化,桑植空壳树军家峪人,在日本留学期间,加入了孙中山的中华革命党,1914年夏秋之交,被孙中山委派为“川黔湘鄂联系使”,秘密回到桑植,联络志士仁人,扩大革命党,组织湘西暴动,发展武装,起兵讨伐袁世凯。他听说贺龙年轻有为,交游甚广,便慕名前往,登门拜访,与贺龙畅谈两日,详细介绍了孙中山的“三民主义”。贺龙对孙中山提出的“驱除鞑虏、恢复中华、建立民国、平均地权”的纲领,和“天下为公”等主张都极为推崇,决心跟随孙中山,走一条革命的道路。两天后,贺龙进城来到澧源书院,经陈图南介绍,正式加入了中华革命党。
1915年12月12日,袁世凯宣布把孙中山建立的中华民国改为“中华帝国”,复辟帝制。袁世凯的行径,立即遭到全国人民的激烈反对,孙中山发表《讨袁宣言》,号召各省武装讨伐,蔡锷率先在云南宣布独立,组织护国军讨伐袁世凯,贺龙则受命在湘西组织“讨袁护国运动”。
讨袁护国运动风起云涌
早在1915年5月,袁世凯接受丧权辱国的“二十一条”,就已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怒,贺龙与谷绩庭、谷采芹等人士在湘西组织“讨袁驱汤”运动。1916年1月21日,贺龙和大庸革命党人罗剑仇之侄吴佩卿两股力量合为一处,成功地捣毁了泥沙团防局,缴获枪支40余支。接着又乘胜提了石门皂市团防的40条枪,队伍一下子扩大到300多人,100多条枪,并打出了“湘西讨袁独立军”的旗号。石门兴兵,湘西民军蜂起,贺龙、吴佩卿、谷绩庭与各县民军首领汇集力量,联合攻打北洋军阀部队,几天之内,连克慈利、大庸、桑植、永顺、龙山等县,部队扩大到近万人。可是,在两次进攻石门城时,因民军刚建,组织松散,未及训练,加之武器陈旧,兵力分散,当北军重兵反扑时,石门得而复失,民军被打散。
1916年春节刚过,蔡锷率护国军入川,与北洋军激战犹酣。贺龙、谷绩庭等人齐集廖城(属桑植人潮溪镇),召集邻近各县民军首领开会,商议重新举事,与护国军遥相呼应。会议决定湘西各路民军返回各县,利用农历二月初二土地神生日祭灶神放鞭炮时同时举义,占领各县城,夺取枪支,互相支援,举兵讨袁。同时决定派革命党人、陈图南的侄子陈少南“赴川搬兵”,向蔡锷求取支援。
然而回到洪家关不久,贺龙就收到陈少南送来的信,说:蔡锷等部进抵泸州,两军鏖战,相持不下,根本“无兵可搬”。
在此情况下贺龙仍决定采取革命行动:“四川无兵可搬,我们照样要干,把芭茅溪盐局的枪提了,起兵讨伐袁世凯!”
贺龙刀劈芭茅溪盐税局雕塑
上述历史过程,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,贺龙刀劈芭茅溪盐税局的行动,完全是以贺龙为代表的革命党人,为实践孙中山中华革命党纲领,执行中华革命党指示的革命举动,是孙中山讨伐袁世凯,彻底推翻封建王朝的革命运动的组成部分,属于中华革命党的政党行为。
这段历史也客观地证明,那些持刀劈盐税局是“抢劫行为”,是“土匪行劫”说法的人们,有的属于无知或被欺骗,而绝大多数则是心怀叵测的诬蔑。红二方面军的政治委员关向应,曾经对贺龙的这段历史作过慎密的考察。1937年,他在延安接见美国朋友尼姆·韦尔斯时,对贺龙的这段历史作过实事求是的评价,他说:“常常听到别人说贺龙这时是个土匪,这是无中生有,他一生任何时候从未有干过盗贼的勾当。他从十几岁起,就是孙中山中华革命党同盟会的一个首领,……夺取军事权利……乃是革命党的纲领的一部分。”(未完待续……)